緬甸豎琴
•竹山道雄 原作
•大愚 譯
【前情提要】
《緬甸豎琴》是竹山道雄(takeyama michio 1903-1984)在昭和二十三年(1947)所發表的小說,是一部以一九四五年「終戰前後」為時間軸、以日本在緬甸駐軍為場景,以音樂和宗教交織出「反戰」、至少是「反思戰爭」的日本近現代文學。
009期譯載的第3、4話,1945年終戰後,滯留緬甸的日軍被移送到夢冬。水島上等兵銜命前往三角山,勸死守的弟兄們投降,但卻遲遲未回到部隊。隊長四處請託、打聽水島的消息未果,直到一次部隊奉命修橋,竟然在橋上巧遇一位神似水島的緬甸僧侶。
第五話 兩隻鸚鵡
幾天後,老婆婆再來戰俘收容所,肩上竟然有一隻綠色鸚鵡。
「咦?這不是之前那位師父肩上的那隻鸚鵡嗎?」士兵們都大吃一驚。
「你們也跟那位師父見過面了?」老婆婆很開心地反問。
大家把在橋上和緬甸師父擦身而過的經過說給老婆婆聽。
「你認識那位僧侶嗎?」一位士兵這麼一問,老婆婆回答道:「這隻鸚鵡是那位師父帶著的鸚鵡的弟弟。」
原來,老婆婆的先生抓到了三隻鸚鵡,剛巧路過的僧侶為鸚鵡的來世之福祝禱後,老爺爺送了一隻鸚鵡給僧侶。
聽老婆婆這麼說,隊長問道:「老婆婆,這隻鸚鵡可以賣給我嗎?」
「要賣是可以啦,但為什麼想要買呢?」
隊長沒有回答,脫下手錶給老婆婆:「感謝幫忙四處打聽,這也是回禮。」
老婆婆很開心鸚鵡換來了手錶。
究竟為什麼隊長要以這麼珍貴的手錶來交換呢?
那個晚上,隊長開始教鸚鵡說話:
「喔咿,水島,一起回日本吧!」
「喔咿,水島,一起回日本吧!來吧,說看看!」
「喔咿,水島!」鸚鵡以嘶啞的聲音模仿隊長的話語。
聽到鸚鵡的聲音,隊長開心地繼續說道:「說得好!一起回日本吧!」
「一起,一起,一起!」鸚鵡眼珠滴溜滴溜地轉著,但沒能再繼續說下去。
「不行啊?很難嗎?」垂頭喪氣的隊長,在士兵眼中已經放棄了。
一位士兵問一臉失望的隊長:「隊長,您為什麼要教鸚鵡說那些話呢?只為了想要弟兄們都能回日本?大家卻因此士氣大傷;可以請您不要再這麼做嗎?」
隊長這麼說:「對不住啊。但我就覺得水島就在附近,一定會回來啊!」
「那天在橋上遇見的那位僧人,說不定就是水島。下次再遇到,我想把鸚鵡放在水島,喔不,是那位緬甸僧人的肩上。
如果真的是水島,聽到鸚鵡說的話,應該會回答吧。如果一直沉默,可能認錯人了。真的認錯人的話,到時候我會放棄的…….」
隊長若有所思地說著,士兵們無言以對
第六話 傳來豎琴聲
幾天後,部隊進入森林作業,再度發生不可思議的事。
休息時間,士兵們在森林的草地上練合唱。
緬甸是虔誠的佛教國家,所以到處都有佛像。這片草地四周,也有數十公尺的臥佛。
在隊長指揮下,士兵們一開始練唱,就隱隱約約聽到豎琴聲。
嚇了一跳的隊長,停下手上的指揮棒,合唱聲也跟著停了下來。
波隆隆…波隆隆…
這次可以很清晰地聽到豎琴聲,士兵們訝異地環視四周。
隊長一動也不動地,豎耳細聽豎琴的音色,不一會兒,
「這不是水島的豎琴嗎?」一位士兵嚅嚅自語著。
聽到有人這麼說,其他的士兵也大叫:
「沒錯!是水島的豎琴!」
「從森林裡傳出來的。」
「錯。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。」這麼喊道的士兵指著佛像的方向。
士兵們一起跑向佛像。這時,豎琴嘎然停止。
「奇怪了,真的是從大佛裡傳出來的啊!」
「這是石雕的佛像,沒有入口嗎?」
邊察看佛像,士兵們邊耳語著;不一會兒,一位士兵大叫:「找到了,入口找到了。」
入口是在臥佛的枕下,鐵窗雖然很小,但剛好一個人可以進入的大小。
「水島,你在嗎?」
「果然是水島吧!」
「回答啊!」
士兵們異口同聲地呼喚著,還不斷地敲打著鐵門。
但,大佛裡沒有任何回應。
「你們在做什麼?這樣不行,這樣不行喔。開始工作。」聽到士兵們的喊叫,負責看守的印度兵跑過來制止。
「快點,快點!」
印度兵揮動著槍,命令士兵們回去工作。
在印度兵的催促下,大家只好離開大佛;只有隊長待在那裡繼續找,一步也不肯離開。(未完待續)
|